宋弈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,怎奈明德帝已经将话堵死了,他只得应道:“是……”
散朝后,宋弈再次求见明德帝,他在勤政殿外跪了一个时辰,明德帝终于见了他。
“陛下,微臣愿辞官以换取君实平安!”宋弈伏跪在地上,不敢抬头。
明德帝抬眼看了他一眼,“此事大理寺已审定,大理寺呈报的折子朕也已亲阅,朝会上大理寺的奏报你也听过了。朕也感到惋惜,但这个宋君实实在是……”明德帝叹了口气,没再说下去。
“陛下,微臣愿辞官,恳请陛下开恩!”十几年寒窗苦读,他们兄弟二人同时登科,一个状元,一个探花,在当时可是轰动整个京师的大事。而今,为了宋砚,他已别无他法。
“你辞官有什么用!犯错的是宋砚,不是你!”明德帝的愠怒已经很明显了,“你不过仗着朕爱惜你们的才华,想以此逼迫朕,可朕生平最恨人胁迫!”明德帝将一本折子砸到宋弈脸上。
宋弈跪在那里,被飞来的折子砸得脑袋一晃,却一动也不敢动。
“微臣不敢!”宋弈慌忙磕头,他哪里敢胁迫陛下?!他只是没有别的办法了,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宋砚身陷囹圄,而他自己却束手无策。
“下去!”明德帝怒道。
宋弈咬紧牙关,喉头滚动了一下,拜道:“是。”
宋弈出了勤政殿,整个人有些晕晕乎乎的,险些没站稳。这段时间为了宋砚的事,他几乎不眠不休,又连日奔波,身体早已吃不消了,无奈也只能强撑着,他还不能倒下。
宋弈只知宋砚素来喜作诗文,也常以诗文会友,遇到兴趣相投的还会互相酬赠。但他没料到,有朝一日这些诗文会被人以这样的方式翻出来,扣上如此大逆不道的帽子。
大理寺只是负责审查案件以及呈交审查结果,这件事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,他还不得而知。
和朝中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不同,宋家属于新晋的中立派,从不与谁结党,亦没有靠山。一旦卷入朝堂的势力纷争,十分危险。他们原本是为了明哲保身,不料想有一日这火终究还是烧到了他们身上。
自宋砚高中状元之后,他的诗文不仅在文人中流传得比从前更加广泛,甚至有不少被配了乐曲在坊间广为传唱。近年来可谓风头无两。若是谁有幸得了宋大人的佳作,那便是要敲锣打鼓大肆庆祝的喜事。
可从来高处不胜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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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弈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,而且后果这样严重。
自古以来,从文人的诗文里寻章摘句,断章取义,造成的冤假错案不胜枚举,此等手段也并不少见。但当今圣上绝非昏聩之君,怎会容忍此等事情发生?
接下来的一个月,宋弈依旧为了宋砚的事四处奔走。但他所有的努力终究石沉大海。
一个月后,宋砚的判决下来了:流放南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