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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南依微微抿了抿嘴唇,摇摇头,又扒了一口饭,慢慢咀嚼着。
宋砚发觉她好像在想心事,便不再多话。
原本在蜀中,她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,被捧在手心里,备受呵护。而今和他一起流落到南荒,在这贫瘠的小山村落脚,生活拮据,处处受阻。虽说她从未在他面前抱怨过什么,但从锦衣玉食的生活陡然跌进现在的泥潭,她必定一时难以适应。
倘若沈南依是那种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人,骂他怨他,他心里或许还会好受一些。但她从来什么都不说,只对他带着明显的淡漠疏离,他心里反而不是滋味。
宋砚低着头,又给沈南依夹了些菜。直到饭罢,谁也没有开口说话。
吃完团年饭,沈南依道:“我回去了。”
宋砚正在收拾碗筷,忙叫道:“等等!”
“嗯?”沈南依不解地看着他。
宋砚净了手,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纸包,递给沈南依。
沈南依看了一眼那红纸包,又不明所以地看着宋砚。
“而今漂泊在外,你我在云山村都无亲无故,没有长辈。我比你年长一岁,勉强算得上是个兄长。我也没有多少银钱,权当讨个吉祥,万望不弃。”宋砚又将红纸包往前递了递。
沈南依犹豫了一下,伸手接过,喃喃道:“多谢……”声音有些小,宋砚几乎要听不见。
宋砚见她接了,转身继续收拾碗筷。
沈南依把红纸包握在手中,上面还有余温,她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,轻轻抚摸着。
她想起宋砚方才讲过的,他过去过年会收到红包,还会因此而心情愉悦,原来是真的。
沈南依回到家,打开那红纸包,里面装着些铜钱,她把铜钱倒出来,从红纸包里掉出一张细长的方形红纸笺,上面写着“平安喜乐”,字迹是一如既往的铁画银钩。
沈南依看着那张红纸笺,愣神许久,随后起身拿起她前不久买的那本《伤寒杂病论》,把红纸笺夹进书中。
随之,又走到床边,把那二十枚铜钱装进钱袋,压到枕头底下。
这是她第一次收到新年祝福和礼物。